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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撷鲜花的人才不会管把花朵从枝头剪下是在怎样地戕害这朵花”(1 / 3)

回程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时间充裕,卢米走的没有来时快,移动的方式也没有来时那么横冲直撞。这样一来,就感觉不像是坐过山车,而像是搭便车了,我可以看清楚四下的景色。这里的很多植物都是荧光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美丽。但我现在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种美丽。卢米倒是对我的沮丧无所察觉,带我玩这么一趟他觉得很满意,尽兴而归,我隐约听见他在哼歌,哼的就是我上午给他弹的生日快乐歌的旋律。

其实这一趟是挺好玩的……要是我没听到那个消息——瓦尔德会有一头属于他的龙,而我没有,永远都不会有——大概我现在就会和卢米一样心情愉快。

又一个瞬移的间歇,这次他没有立刻衔接上下一个。他在房顶上轻快地迈步,一边闲适地往前慢跑,一边开口和我说:“我想了想,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挺有道理的。”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我“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可太多了。我问:“什么话?”

“就是关于卢克西乌斯的那些啊!”他居然又主动提起了这个让我们之前差点不欢而散的话题,“他可能确实是因为害怕才笑的……抛开他之后做的烂事的话,才那么大点的那个年纪的他,是挺值得可怜的。”

呃,胜利来得突兀,我体会不到说服别人的喜悦,因为这场辩论说到底是在争就别人的事,而现在占据我的情绪则来源于关乎我的事。

“喔。”我随便应了一声。

他继续跑而不是用魔法移动,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等他说,但好一会他没再开口。我渐渐意识到他是在等我说。

我……我现在真没什么想说的……而且那时候说那些话是因为被他那么讥笑反驳,起了好胜心。要说真正客观理性看待的话……

“但其实想想,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说,“我没见过卢克西乌斯,不了解他的为人,虽然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为母亲的亡故伤心痛苦,但说不定他就是不会……他就是像你说的,生性残忍,那时候由衷开心才笑的……唔,总之这是一件没法证明的事……”

“有法证明,”卢米淡淡地抛给我这句话,“回去后我问问他那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卡壳,接着,赶紧劝他:“别别别你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你可千万别去啊——”

我听见他爽朗的大笑声,听着听着意识到:他刚刚那句去问卢克西乌斯本人怎么想的是在开玩笑,我居然当真,我真傻。

“卢米!”我生气地拽了一下他银白的长发。

“好好好——我不问!我才不去触那家伙的霉头呢——我们就当事情的真相是你说的那样吧,瓦琳娜瑞亚!”

他没戳破我把他的玩笑话当真,还又一次承认是我说得对,让我一下子就没那么生气了。

“也不用非得只承认一个真相……我们各自相信我们自己版本的真相就行了,卢米……”

“可我喜欢你这个版本的真相啊,瓦琳娜瑞亚!我愿意从此相信这样的真相——相信我那个从小就比大部分魔族还残忍无情的主人,其实也有着有温度的一面。相信他杀她,他发笑,不是因为他没有人性,而是因为他有和我一样的人性。这样相信的话,感觉很美好。”

我思考起来。我觉得他说的没错。两个版本的真相其实都说得通:他笑就是从小心理变态,或者他笑是为了讨好父亲。但我情愿相信后者,因为后者显得他不是一只缺乏人性的怪物,而是和我一样人。他会害怕会恐惧,会为了生存战战兢兢地伪装自己。我情愿相信,他杀死母亲是被迫的,是痛苦的,他为她的死难过,如同任何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但是……

“还是不要这么相信吧,卢米……”我说,“你和我不一样……我可怜他或者把他想得比他本来是的模样更好,对我的生活都没有影响,他现在只是一个我见不到的遥远的人,可你是要和他天天见面的……你不要相信这个能主宰你生命的人还有和你一样的善念,万一哪天因为这样的认知误判了他的态度……太危险了……”

像是我的话引起了他的思索,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答我。

“也是。”他简短地这样说完,发动了魔法。他突然变成了来时的那种移动方式,以非常迅疾的速度前进起来。起初我吓了一跳,在做过山车似的感觉里抱紧了他的脖子。但毕竟第二次坐卢米牌过山车,有点习惯了。我渐渐冷静下来,并且想到:

我刚刚那番话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嗯……感觉肯定是这样……卢米刚说完喜欢我的版本,要相信这个版本,我就泼他冷水……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性情浪漫的艺术家,艺术家不都特别讨厌被这些世俗和功利的东西羁绊住吗?我刚刚那些话肯定是踩他雷区了……

但我觉得我没错。在这个残酷的魔界想生存必须得看看脚下,而不能遥望天空太入迷。我不能因为害怕朋友生气,就不对他说这些。正相反,就是因为是朋友,希望他活得好好的,所以才……

他突然停下来。我睁开眼睛,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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