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达里亚。当然咯,阿格利亚斯会愤怒。瓦尔达里亚一个人上来意味着一件事——它几乎不太可能发生,但每个魔族听到大公敲定这次和陛下一起去硫海的出游时,脑海里都闪现过这个猜想——
深渊中心的硫磺湖可以处决虚弱的魔王。
于是,搞清楚状况的洛沙卡莱恩采取了行动——向相反的方向飞快地逃跑。用魔法瞬移,用腿奔跑,用魔力辅助攀上树梢,在半空中没有阻碍地前进。比起过来时他屡次抱怨的速度还要更加快,几分钟之后,那两个比深渊的怪物还强大的魔族交战的声音就已经没法被他的耳朵听见,再释放几个瞬移魔法,连他们爆发出的魔力的动静都已经远在他的魔力感知之外。
但他还是不敢停下,跑到气喘吁吁,感到身体里的魔力耗尽大半才终于停下。在硫海这种地方,完全把魔力耗光是很危险的。他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思考:大公为什么要处决陛下?这说不通。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保护她。在硫海这一路上,他也完全看不出有处决她的打算……
但是瓦尔达里亚本来就经常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行动啊!之前莫名其妙地保护,现在莫名其妙地处决,想想也是顺理成章……等等,所以陛下被大公用硫磺湖处决了,那现在的魔王是……
一些细微的声响出现在附近,他猛然迈开腿,想继续跑,却被绊住差点摔倒——不知何时,黑色的魔力已经套住了他的双脚。
“洛沙卡莱恩,”在他身后不远处降落的人叫了他的名字,“不用再跑了。”
现在的魔王是瓦尔达里亚吗?他自问。他可以接受这件事吗?他可以向瓦尔达里亚下跪,宣誓他的臣服和效忠吗?
他握紧了他的剑。
深蓝色头发的魔族转过身,望向黑发的魔族。他们有相似的眼睛,但他们的资质和力量却不太相似。他不是魔王的儿子,他比他弱得多。
“瓦尔达里亚,”他用他的剑指着这个一直都资格凭他的力量统治他的人,“我——”
几道魔力凝成的利刃刺向他,双脚被束缚,他根本躲不开全部。真是可笑,自不量力的举动迎来了必然获得的结局,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切开了。如果他的姊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定要气得在家里大喊大叫和所有人说他果然是智力有缺陷……
诶,他没死哎!
脖子没被切断,头还好好地长在身体上。血管也没有切开,都没流多少血。被切开的是气管。更准确地说:声带。
他捂着喉咙干咳。那很不舒服,但不一点都不致命,最大的效果是让他说不了话。
“不要用你的愚蠢浪费我的时间了,洛沙卡莱恩,”他听见大公对他说,“现在好好听我说话,我长话短说:陛下和那个更年轻的圣子叛逃了。我刚刚确认了阿格利亚斯与这样令人失望的背叛无关,并且,让他先行一步出发去找她。我希望你也立刻出发,就按你逃的这个方向地毯式搜索。不论你有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在我们预定的返程的期限来到时——也就是叁天后的晚上——去和我汇合。我说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于是大公放开了对他的束缚,散去了覆盖在他脖子上的伤口上阻碍他恢复说话能力的魔力。他急切地调动魔力聚集到脖子,恢复他的发声功能,想要问点什么。可就这几秒钟功夫,瓦尔达里亚张开了双翼,随着一阵用于起飞的狂风,大公消失了。
看来确实挺着急的啊……但是叁天……找得回来吗?
掩盖得了吗?
深紫色头发的魔族推着餐车,敲开房门。她对房间里的人微微欠身,接着过去,把之前的餐盘收起来,新烹饪的菜品摆上桌。做完后,她说:“不久前阿格利亚斯阁下回来了——一个人。”
正在凝视棋盘的人没有抬眼睛。
“我把您要我转达给他的话都说了。将军阁下非常愤怒,起初坚持要见您,在城堡闹了一阵,砸了您的几间宫室后,自行离开了。在他走出结界前,我曾再次向他强调了一遍,如果他现在离开,您将把他视作是去协助魔王叛逃。阿格利亚斯阁下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很好,塔尔塔瑞斯,现在去做下一件事。”他说,“让整个魔界,所有魔族都知道:女魔王背叛了魔族,和圣子走了。阿格利亚斯将军,很遗憾,选择继续追随背叛我们,背叛真魔的这个魔王。”
“是,瓦尔达里亚大人。”她说。她没有立刻离开,去执行他的命令。她继续说起:“现在有不少人渴望面见您,渴望知道,真魔——”
“继续按我之前的命令,”他打断她,“告诉他们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你没有看见我,没有听到我说话。”
她仍旧站在那里。
“那您可以告诉我吗?”她问,充满热切的渴望,“真魔是否已经赐予了您眷宠,让您成为新的魔王?”
“你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并且坚信你的答案。我没有兴趣回答一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塔尔塔瑞斯。”
“……非常抱歉,大人,请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