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想长大,想自由,想去撞得头破血流。褚瑨的擘画对她来说是伊甸园的苹果,有着无上的诱惑。
那是她的生命到此为止所有复杂经历交杂出的渴望,简化之后变成了她想变成一对爱侣中的其中一位,是唯一的,独占的,只能用他的她和他的她来形容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被放逐出了原有的子宫,在无涯的荒野里,他们决定相拥抵抗周遭的严霜,从此他们相互扶持,才迎来了真正的成人礼,好像人生就再没有什么困难。
毫无逻辑,但却是她此刻对如果她还有未来这件事的最美好的幻想。
无论是星瀚还是星浩,他们的血肉早就生长在同一片土地里了,她永远不可能被放逐,永远不可能在凄惶的隐患中反身找到自我。
她说自己真是贱,彭星瀚的全部宠爱倒在他的掌心里,多了的糖果哗啦啦地往下掉,太多了,她就把手松开了。
“星瀚,就当我任性吧。”她埋头,用脚尖踢着墙壁。那些她无法表达的愧疚,她晓得彭星瀚都明白,如他所说,她就是仗着他的明白在为所欲为。
“我只问这一次,你要不要留下来?”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放声大哭,却不敢点头。
“二十二年,景斓,我的爱人,说要离开我。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他转身离开,车门甩得震天响。踩下油门,景斓本能地转身去追他,小巷的墙壁都变成了他们过往的剪影,排山倒海般往后倒,她捂着胸口跪在了花坛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