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尔德里的南城门从日出那一刻起就变得拥堵。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拥堵没有一点缓解,相反,随着逃难人们的归来,变得越发拥堵起来。
远处一队队骑兵巡逻,保证着秩序,而在城门前两队士兵一字排开,一张宽大的书桌前,博思科带着五个书记官同时记录着。
对于那位王女的命令,他们如实的执行着。
逃难的人们,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能够重回家园的兴奋、欣喜,早已经让他们将不快扔到了一边。
更何况,那些巡逻的骑兵不停的再发放一些干粮与水。
这也是那位王女的命令。
当知道这是那位力勉狂澜的王女命令时,周围的逃难者无不发出了感谢。
除去某些天生的罪恶外,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
他们乐意分享欢乐。
也不介意帮助他人。
更愿意用微笑待人。
不过,有的人却不同。
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自认为与这些庶民分享是一种耻辱,哪怕最初的他们也是一样的庶民。
“让开!让开!”
“都给我让开!”
嚣张跋扈的声音中,伴随着鞭子的抽打声。
接着,就是数声哭喊,
很显然,有人被鞭子抽中了。
但……
除去哭喊外,这些人没有一个敢于反抗,因为,抽他们的人,坐在一辆马车上,而在马车的车门上有着一个耀眼的家徽。
萨丁家徽!
勒尔德里原军务次臣的家徽。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对方在勒尔德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序排队的队伍,发生了一些混乱。
这辆马车带着一队马车横冲直撞的来到了城门的方向。
博思科眉头一皱。
他一抬手,守在这里的士兵,立刻将冲来的马车挡住了。
面对着士兵的长矛,挥舞鞭子的车夫一缩脖子,但是坐在车厢内的那位子爵大人却出声了。
“混蛋!”
“博思科,你难道不认得我的家徽吗?”
尖锐的声音中是满满的怒气。
“认得!但是您的家徽随着您的逃离,早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而您的身份也随之被剥夺。”
博思科冷声说道。
对于临阵脱逃的人,他没有任何好感。
也许是顾忌家族的传承,但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居家逃亡。
因为,在沃伦的法律中,战时,贵族只需要派出一个直系子弟,就可以保证头衔、身份、地位不被剥夺。
一人,只需要派出一人就行。
可是眼前的家伙,却是全家在第一时间全部逃走了。
连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给殿下留下。
一想到自己这样的人都被充当特使,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南方搬救兵,对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想要再回到勒尔德里,博思科心中涌起了一阵怒火。
周围的士兵也是这样。
尤其是一些战友死亡的士兵,更是恨不得用手中的长矛戳对方一个窟窿。
“逃离?”
“我什么时候逃离了?”
“我只是回了一趟郊区的庄园,在听到草原人入侵的消息时,我立刻就带着所有人返回勒尔德里。”
“我遵守着贵族的荣誉!”
“我理应是这次战争的功臣!”
“而你们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打功臣的吗?”
车厢门被推开了。
身材矮小消瘦,脸如三角,眼如一条细缝,看起来就如同是一条毒蛇的家伙走下了马车。
他指着周围的人大声的喝问。
“功臣?”
博思科呼吸急促起来。
这位国王曾经的特使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脸皮厚。
眼前的人,已经不单单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了。
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难道不是?”
“你们难道想要屠戮战争胜利的功臣吗?”
“来!”
“对准这里,刺下去!”
“但!”
“你们要明白这么做的后果!”
萨丁子爵反问道。
并且,在反问中,这位子爵大踏步的向着城门走去。
对方脸上带着冷笑,眼神阴鸷,无视着士兵的长矛。
可士兵们却犹豫了。
虽然知道临阵逃跑的贵族会被剥夺贵族头衔、身份,但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威压,却让他们不敢真正的阻拦一位子爵。
面对着犹豫的士兵,这位子爵笑了。
笑容中满是得意。
一切都如同他预料的那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