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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世界里的东西都七歪八扭,东摇西摆。如同一只随波逐流,颠簸翻腾的纸船。莉莉丝坐在船头抬头望着金色的天空不明不暗,看不见云也没有风。
一望无垠的麦田化作的海面上,她和她的纸船没有终点没有方向的不断前进,时间似乎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不断后退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抹与众不同的色彩。不再是冠冕堂皇的纯粹的白和金,它立足于大地之上,欣欣向荣的枝繁叶茂结出艳丽的苹果,树枝间隙有黑色的小蛇在自由穿梭。大树像是被它弄的有些痒一样开始轻轻地,温柔地无风摆动,覆盖了所有的阴霾和色彩。
她知道她的终点不是它,也无法为它停留。可心脏却无法抑制的为之鼓动起来。
「扑通,扑通」莉莉丝低头抓紧胸口。当船驶过它的身边时,无数鲜嫩的绿色树叶飘向她,在她周围浮动。惊讶的伸出手,莉莉丝接住了其中一片轻盈的叶子。
叶子瞬间碎成无数晶莹的碎片漂浮在半空中,折射出迷离斑驳的光线。从看不见尽头的地平线一直延伸到天穹之上。
白昼正在消失,朦胧的黄昏,指针向前推进了一步。有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你看的过于热切了」
强烈的光吞噬了她,天空在她的视野里被一片片剥离。还来不及用手遮挡就被一阵风带到了苍穹的顶端。
如同太阳的巨光,跟在那星座后射出来的光混合在一起,向下照耀。
兼顾和铿锵做声的金属做成,枢轴在轴孔里转动时发出的宏音,恢弘的大门在她面前敞开。
所有万物都苏醒在此刻苏醒只为了迎接她的到来。远处的天使唱着颂歌,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它的旋律,可心却是完全的平静了下来,无悲无喜。
就和那个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一样,逆着光向她伸出了手「我等你很久了,莉莉丝」
睁开眼,莉莉丝觉得从胸腔里涌出莫名的怅然若失,好想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了。回想梦里的一切,就像隔着满是雾气的窗户,无法看的真切,只是在脑海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没想到我死后会上天堂」
「什么?」
海德里希没比她早醒多久,睡眼惺忪的撑起身体靠在床背上,听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不明所以。
「有些记不清了。但梦里从未有过的宁静,漫天的金色还有鲜艳的苹果树」她喃喃自语。
海德里希却听的清晰,下床的动作突然定格「哈哈,也许是主人想吃苹果了」他知道自己是在强颜欢笑,喉咙口像是被堵住让他不能稳定的发出声音。
「怎么了?喉咙又难受了吗?」
听着她关心的语气,他振作精神拍了拍脸「不,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等到海德里希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她诉说的吧。莉莉丝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无比温柔的表情。
只是,她环视了一圈破败的房间——像是从没有来过,凛走了。
发现了什么,莉莉丝顾不上穿鞋,赤着脚飞快跑到门边。矮柜上放置着两套干净的衣物。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没有注意到黑色的金属物件应声落在地上险些砸中她的脚。
海德里希急忙跑去关心莉莉丝。确认并没有砸到她时才放下心,蹲在地上伸向那把匕首,指尖传来的是无比的疼痛的灼烧感。他吃痛的收回了手,不留声色背在背后。
水龙头里哗哗流着水,莉莉丝用温水浸湿了毛巾,轻轻为海德里希擦拭着手指。她的温柔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她的触摸如此轻柔,甚至有些奇妙,像是画家的手。仿佛为他擦手是一件无比高雅的艺术。
「准备好之后和我两人的相依为命了吗?虽然看起来现在的我很穷,但其实我也是藏了一手的。怎么说好呢?这叫底牌吗?」
莉莉丝用牙齿旋开一支一次性牙膏,在手指上沾上一点,然后涂抹在他微微发红的手上「或许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忠诚于狄伦吧,哈哈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你上街乞讨我也会跟着你的」
「世界上哪有我那么好看的流浪汉?」她有些臭屁的昂起了头继续说,
「我在威尼斯有一处产业,当然了所有人的名字并不是我,但的确大部分的股份都在我手上。被社会判定死亡的确让这些合同化作废纸,但,好在所有者是我的老熟人」莉莉丝从抽屉里找出邦迪缠绕他的手指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所以,我们要去搞钱了。宝贝」
莉莉丝对着他狡黠的眨着一只眼睛,其实海德里希很想对他说他们并不缺钱,毕竟一直以来钱对于他们来说就一直都只是数字而已。不过能看到她那么可爱的模样,海德里希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并决定和她一起搞钱。
「嗯嗯!好呀好呀」海德里希露出天真憧憬的样子,双手鼓起掌来。
「低调」眼里冒着希望的光,莉莉丝摆动了两下手掌示意他冷静下来别太崇拜自己
「怎么这样看我?是被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