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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暗,厚重的阴云压迫着拥挤的街道。刺眼的霓虹灯带与天空形成反差的华丽。落在脚下的石砖路上泛着斑驳的光。
迎面而来的是戴着诡异面具欢声笑语的行人们。听不清的语言,看不懂的愉快。只有不断撞上自己的肩膀和手臂,让他寻找的速度一再放慢。
终于,那个黑发白衣的背影就在不远处,他竭力追逐,想要拨开人群却愈发往后倒退。
他伸长手臂「莉……」还没等他喊出那个名字。
轰的一声巨响,天摇地晃。滔天的火光随着巨大的爆炸声肆虐开,升起的烟云瞬间遮蔽了天空。
前一秒还无比欢乐的人群,此刻发出痛苦的尖叫充斥着绝望和呐喊,他们从火光的反方向开始向外奔跑。黑的红的黏稠液体从他们身上爆裂四溅,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倒的多米勒骨牌一样纷纷残缺的横在地上。
还活着的人群不断冲刷着他,爆炸产生的高温持续灼烧,可他仍旧不死心朝着白色背影走去。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碰到她了……
火光,电光交错,接连四起的爆炸声和漫天的烟尘在白色的女人身后黯然失色,她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整齐又干净的背对他。
滚滚而来烟云迅速蔓延到她站着的位置。就在黑暗即将吞噬她的瞬间,像是有感应一样,她突然回头笑着望向他
「修……」
猛的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修大口喘着粗气起身,坐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环视四周,偌大的房间里竖着几排放满书的书架,靠窗的位置还放着许多绿色植物。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桌子上歪倒的酒瓶和凌乱散落的红色药丸。收回视线他怔怔的望着床尾,方才的失而复得心只剩下无尽的失落。
突然手机铃声在死寂的卧室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是预示着什么显得紧张又诡异。
「主人不接吗?」被铃声吵醒的男孩从梦中醒来轻声问道,他迷迷糊糊的自床尾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滚出去」修低沉着嗓音,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与怒气。
「是!」这声音仿佛一个开关,让男孩立刻清醒从床上坐起下床,胡乱的穿上衣服,瘫软的身体趔趄着出了门。他背脊上冒着冷汗,附骨之蛆的危险感好像多呆一秒他就要死在这个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世界重归于宁静。修单手将额前的发拢至发尾,他出了很多汗头发轻易的就被梳到脑后。
自从那天起,他不断做着这个狂欢节的梦,剧情稍有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一次他都没能救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莉莉丝的脸孔也越来越模糊,以至于最近梦里的她几乎都是背对着他出现的。
是否预示着,总有一天他会忘记她的模样。
修揉着太阳穴,赤裸着上身走向卫生间,拿起刚才吵闹不停的手机扔在洗手台上,回拨了电话按下免提,第一声等待音过去就被接通了。
「明天晚上五点瓦莱塔港口,老地点见」听着电话那头的男声,修阴鸷的眼眸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嗯」沙哑的应答后挂断电话,修转身步入淋浴房。
…………
「莉莉丝玩了一天累了吧」埃温尔把她一路抱到房间才放下。黑暗的房间里很冰冷,但他的怀里很温暖,莉莉丝恋恋不舍的双脚落地踩在地毯上。
「谢谢教官,晚安」她还没有从能和埃温尔亲密接触的不实感中脱出,有些拘谨的告别。
「那么,今晚我能在这里度过吗?」埃温尔没有看向她,但他的话语轻柔的仿佛飘在晨露的雾气中,让莉莉丝心不可抑制的砰砰直跳。
墙上时钟的指针走向零点,整座威尼斯城开始沉睡。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没有关好的窗户此刻轻轻振动,莉莉丝看向窗外,有雨滴开始淅淅沥沥的洒在玻璃上,泛起小水花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
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她压制心中的不安,回头看到埃温尔还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嗯,可以啊,是为了给那个陌生人腾房间是吧」莉莉丝故作轻松用着调皮的语调,尽量让他们之间的处境不要那么尴尬,尽管她的话语里满是破绽。
「不是」埃温尔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留给她一个背影。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听到花洒的水声了。
莉莉丝只是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并不是失去二十年。此时此刻埃温尔冲脸的明示她几乎无力招架。
拿起办桌上的万宝路,她点了几次都没能点燃。窗外雨点忽然磅礴而下,犹如倾巢而出的野兽拍打着窗户。有水顺着没有关上窗砸进窗台,落在站在窗前她的身上。
莉莉丝没有觉得不妥任由雨水拍打,潮湿压抑的空气也从外渗入室内。她看向窗外,极度黑暗的夜没有一丝光芒,远处突如其来的惊雷带着闪电,照亮了窗户,倒影出莉莉丝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是夏天,但淋着雨还是要感冒的」穿着浴袍的埃温尔用白色的浴巾擦着滴着水的发梢,他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