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雷声,随着被踢飞的门,所有爆炸般声响一起落在她所在的浴室内。
她背对着窗户,看着门口。
从两排武装分子中间走出一个银发男人。他站在满是污秽的血水里,却一滴都没沾上。塞缪尔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只保留优雅和从容,白色西装修饰着他修长高挑的身材。
不过任他怎么俊美绝伦,莉莉丝的眼睛根本没往他身上瞟过一眼。
「莉莉,我很想你」塞缪尔眼里温柔的快要溢出,几近痴迷的看着如同从阴沟里爬出来那样肮脏的莉莉丝,慢悠悠的的开口。
如此近距离,让她的理智与情感几近崩溃。那一道始终不敢直视的伤痕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心脏仿佛要证明自己还活着般疯狂鼓动,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
他见她没有反应叹了口气,自然的摊开手,身边的武装者立刻递上了一把手枪。
想转身逃跑,想要拔出那把被她藏在腰间的手枪。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的颤抖,如赤身裸体站在极地里的那般剧烈。
一个字像水晶铃铛一样在她的耳边回响——逃。
「砰」的一声,枪声仿佛刚才雷声那么剧烈,不断回震在房间里,也震惊着莉莉丝脑壳。她气只进不出,看到一个武装者头猛的歪向一侧,恐惧和他所有活着的证明,都随着他的鲜血和脑浆从一侧的太阳穴上飞喷出去。
「抱歉让你死了,但你刚才踢门差点伤到莉莉」塞缪尔嘴角上扬,但眼里没有笑意。
「莉莉,玩够了」他把枪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朝着莉莉丝伸出手「我们该回家了」
莉莉丝紧紧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曾经在象牙塔里看过无数的书籍中的某一段。书里说命运是有弹性的,即使将它弯曲拉伸变形,它也总会想方设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现在不把手放上去,不代表以后不会再一次执行命运的安排。
她只要顺从,他们就不会发现窗户下的两个人,凛和海德里希就能安全回到各自的去处。
可是啊,可是……
雨势更大了,风声呼啸。
她慢慢觉得自己能动了,睁开眼下定决心般直视眼前的塞缪尔。带着他从没见过的勇气以及希望,他不理解她在这个无处可逃的地方为何能有如此表情。是谁把他的莉莉丝变成这样的?
「此生!我们已经别无他话!」她对着塞缪尔撕破喉咙般呐喊,从未如此大声过,从未如此爽快过。她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把命运的撕碎呢?
狂风将她银色发丝往前吹乱,塞缪尔伸出手想要触碰属于他的银发。只属于他的,纯洁无比的百合花。
她对着塞缪尔笑着「所以我一定会离去!」说完便背对窗口躺下去。一切来得太快,她只来得及看见他惊恐的神情。
闪电在头顶闪过一道光,雷声接踵而至。雨如刀口剐着她的肉,她在空中翻滚了半圈,手臂被窗外的两人紧紧的攥住。借着他们的力她一个回荡稳稳站在地上。
她在大雨里对着凛和海德里希比了个拇指露齿大笑。另外两人松了口气立刻从一楼顶部的水管上跳下,跟着她头也不回从屋檐下奋力奔跑。
「先生,要追吗?」
塞缪尔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径直走到窗边,看着大雨里被雷劈成两半的嶙峋枯树,又望向他们逃跑的方向笑眼弯弯「我的莉莉,真的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