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柳大饭店人来人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门口停下,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座位的车门,下来的男人穿着暗红色长衫,袖口绣了金色云纹,矜贵高雅,像是一个文雅的读书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的模样。
谁想得到,这位是自从五爷掌了易帮大权后,最厉害的一位爷呢?
平柳饭店的老板见了来人,忙迎上去,“十一少,这边儿请。”
白初羡没什么表情,淡淡点头,但没有立刻跟着老板进去,而是转身,对着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纤细好看的玉手从车内伸了出来,放在他的掌心,美人弯腰从车上下来,朱唇不点而红,美眸流动,一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板笑眯了眼,“这是减兰姑娘吧?多日不见,还是这般好看。”
谁人不知,十一少风流倜傥,十五岁就接管了浣溪门,美人环绕,最受宠的还是减兰,时常带她进出各种场合。
老板把人带到就走了。
他们提早了些,岑城的人显然还没到,屋内只有白初羡、减兰还有白初羡的下属。
白初羡给减兰起了一杯茶,头也不抬,“你们出去。”
“是。”
几人出去站着,把门关上。
减兰端起茶,啜饮一口,“十一哥,岑城那边是谁来?”
白初羡拨了拨手指上的玉扳指,“陆休楼。”
岑城大帅有五个老婆,陆休楼是大房所出,但却不是排行第一的,一直默默无名,反倒是纨绔的名声比较大,直到近几年他几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默不作声的他成了大赢家,众人才惊觉,原来还有这么个人。
能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要说他没什么本事,谁也不信。
减兰看他一眼,幽幽道,“十一哥,从你十五岁到现在,为五爷卖命了将近八年,多少次火里来水里去,又多少次危及性命,你该为自己想想了。”
她低眸,声音轻的只能两个人听见,“你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直以‘十一少’的身份活着。”
减兰是浣溪门唯一一个知道白初羡是姑娘的人,这么多年她受了白初羡很多恩,也看着她日渐强大,也能感到她的疲惫。
特别是……一心为的那个人,最后揽他人入怀。
减兰为她不值。
“傻姑娘。”白初羡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个笑来,“一晃眼,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初见时,你还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你才该为自己想想,二十一岁了,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该有个打算。”她挑起减兰的下巴,眯眼坏笑,“或者,你想哥哥养着你?”
减兰嗔笑,倒进她怀里,“要真能嫁给十一哥,倒好了。”
那些臭男人,哪一个能比十一哥对她更好?
白初羡笑着拍拍她的背,目光有些悠远。
一眨眼,竟是八年了。
当初凭着对五哥从小的情愫,帮他坐稳位置,做他的左膀右臂,忙着自己的生意、地盘,渐渐地,那种情愫似乎也淡了去。
看见他抱着那个姑娘温柔调笑时,竟也不觉得酸涩难忍。
或许,不过是幻影一般的情窦初开罢了。
她现在,对她的“事业”更有兴趣。
男人?不在考虑范围内。
“叩叩叩。”
“爷,陆少帅到了。”
“坐好,别让别人看了笑话。”白初羡捏捏减兰的小脸,“请进。”
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墨绿色军装,肩宽腰窄,一双大长腿几步就走了进来。
男人摘下帽子,脸部轮廓硬朗,五官深邃,剑眉下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他做了个手势,身后跟着的人都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陆休楼伸出右手,“陆休楼,幸会。”
白初羡站起来,也伸出手跟他相握,“白初羡。”
握手礼不过握住手指,陆休楼却一下子握住她整只手,晃了晃也不放开。
男人笑道,“十一少这手,倒是软的很,跟姑娘家似的。”
白初羡用了巧力才从他手中挣脱,面对他轻佻的言语,面无表情。
减兰自然的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右手,白初羡才轻勾了下嘴角,“白某一介商人,自是比不过陆少帅。”
这是说她自己没摸过枪打过仗,没怎么吃过苦,把手软的话带了过去。
陆休楼在白初羡对面坐下,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像个土匪一样的大喇喇的坐姿,一点也不讲究。
“十一少说笑了。”
易帮的人,商人?没动过手?简直是笑话。
一道道的菜端了上来,香味喷鼻。
陆休楼看着减兰给白初羡斟茶、夹菜,眯眼一笑,“十一少自己佳人在怀,怎么没给我这个孤家寡人带个美人儿来?早就听闻十一少的浣溪门中美人无数,陆某也想见识见识。”
就是怕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