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怯啊。
张缨掀起一角车帘,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放心罢,孟开平近来并不在饶州驻防,早去往别处忙了。饶州的政务与军务皆由符光掌管,另有个齐文正挂名在此,他并没见过你,一切只要小心便好。”
……
城门处,人来人往,卫兵照例拦下车马检阅。
待轮到师杭她们,还不待卫兵出言,燕宝便先客气拱手道:“有劳小哥。咱们是苗寨人士,来此投奔,想求见符将军。不知可否通传一声呢?”
“将军不在。”小兵直接摆了摆手,让她们停靠在一边:“有无旁的引荐?文书也成。”
燕宝闻言面露难色,思量一番又道:“那再托您方便,咱们想求见李夫人,将军之母。”
小兵闻言,难免诧异道:“老夫人她……去岁已然过身了。”
听了这话,不止燕宝,连师杭与张缨都被惊住了。叁人一齐下车,正想再追问几句,却见那小兵一挠头提议道:“何苦来哉。不过我倒是可以回禀咱们将军夫人,夫人正在府中,你们可有什么信物?”
师杭闻言欣喜不已,虽然她也不知符光是何时娶的妻、娶的谁,但她还是将装着碎玉并小笺的锦囊取出,郑重交与小兵道:“劳烦小哥辛苦一趟了。”
说着,她又顺手将银子塞到他手里,叮嘱道:“事毕必有重谢。”
小兵原也就是瞧她们不过是叁个女子,无依无靠,能帮一把便帮一把,万万没想到还有赏钱拿。于是他当即喜笑颜开,高声招呼同伴接了他当值,翻身跨上马便向城内而去。
师杭等人候在城门边上,张缨示意她们避到角落处,悄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时移势易,这符光是何性情你我皆不知。朱同并寨中人早一步便匿在了城外,倘若见势不妙,咱们便撤。”
师杭亦微微颔首道:“我母亲与李夫人闺中情谊甚笃,如今却连她都故去了,符将军未必肯出手相助。也罢,若他不肯,咱们便自寻门路。”
叁人正絮絮商议着,并未注意到一辆马车正自城中飞快驶出,最终停在了城门道旁。
那马车蒙着上好的细纱罗帷,方一停稳,便见一秀丽女子匆忙跳下了车。她四处张望了片刻,旋即顺着小兵的指引望见了师杭她们,提裙便向她们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
“哎呀,夫人您且慢些……”
她去得实在太急,连披帛都坠在了地上,沾满泥污。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仆从刚想出言提醒,结果下一瞬,便看见他家主子止步在一位年轻女子面前,突然叩首跪了下去。
似心有所感般,师杭下意识回首望去,竟正对上了一个教她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人——
“姑娘!”
是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