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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婉然深深吸口气,不疾不徐问道:“你们打算如何挫磨我?要杀要剐,直说吧。我只想做个明白鬼,我什么地方得罪你?”
她愿意能忍则忍,换取活着回家和丈夫团聚,然而当真走到不堪忍受的地步,亦不畏死。
早前她悄悄留意,流霞榭的器物除开西洋自鸣钟,一切尽用木器,并无尖锐或可打磨成尖锐形状的物事能用。她身旁时刻有丫鬟相陪,自缢也不成。
好在寻死的法子多的是,不能自缢自刎,还能触壁撞柱。不能触壁撞柱也无妨,只消她存心绝食,谁都不能逼她进食。
原婉然蓦地沉静下来,目光异常坚定决绝,在那极强硬的神色中又搀杂一抹悲凉,赵玦立刻明白她打什么主意。
他放缓声调:“你放心,姓蔡那厮不会再侵扰你。”
原婉然道:“你还说过蔡重绑架你。”
赵玦道:“我让蔡重死了。”
他本来将那日绑人事体安排周全,讵料蔡重吃醉酒,擅自提早动手。
事发突然,赵玦来不及带齐人手,匆匆和数名亲信前往原婉然家中,说服蔡重按他的计划来。
如此这般,他带原婉然藏在车厢,由蔡重出面驾车让路人目睹,背下绑人罪名。
马车一出城郊,赵玦便接手驾车,带原婉然回西山。临走前,他让跟随而来的赵忠将蔡重活卸八块,扔在秽处,惩他不听号令之过。
人算不如天算,他驾车途中,马匹受到惊吓狂奔,车马坠落河中……
原婉然这一两天见识赵玦心狠手黑,听他保证蔡重不会出现,她半信半疑;他自称杀了蔡重,她倒是信了。
她问道:“那么为何你和蔡重联手害我?平日我礼敬你,在绣坊干活尽心尽力,对得起你给的每一文工钱。”
赵玦只道:“我始终是那句话,你有心救我,我不会害你。往后你安心住下,要什么只管开口。”
原婉然道:“我要回家。”
“不能。”赵玦不假思索回道。
“为什么?”原婉然直视赵玦,道:“我不会报官举发你杀了蔡重,他死有余辜。”
赵玦调开视线,起身离座,吩咐银烛:“好生照料原娘子。”
原婉然意会赵玦执意软禁她,灰心之余,忍不住脾气上来了。
“凭什么不让我回家?”她猛地站起,只是身体虚弱,加以情急气愤,一下头晕脚软,眼冒金星,跌坐回椅子。
银烛赶忙扶稳原婉然,赵玦不觉走近她一步。
原婉然一时虚软,直不起身,人伏在椅旁几上,转头质问赵玦:“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为什么非扣住我不可?”
赵玦打量她苍白病容,眉眼嘴角都是委屈恼恨。一两天前,这人还对他关怀备至,相信相敬,如今已势同水火。
他冷笑一声:“因为看你全家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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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将在西山打劫的盗贼称为西山“劫匪”,而在214和215章称他们为“盗贼”。我考虑一下称呼“盗贼”,一下称呼“劫匪”,可能增加阅读负担,决定统一称呼沿用“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