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愣了一下,说道:“舅舅,我不成亲。”
“不少人家要将女儿嫁给你,都说到我跟前了。”陶大舅无奈道,“我不好总拒,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于寒舟一听,也觉得好笑。她想了想,说道:“凡事难有两头好。我便自毁名誉吧。”
她逛了趟玉香楼,非要为一名叫小圆的女子赎身,还要娶人家为妻,为此惹得家中大怒,将她一顿好打。然而于寒舟不从,哪怕被家里赶出来,也非要娶小圆为妻。
这一桩风流事,惊动了整个西州,所有人都知道陶家有个前程锦绣的旁支子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被族中除名,都十分惋惜。那些原本要将女儿嫁给陶备的人家,也都绝口不提此事。
两年后,陶备认错,回归家族。但因为他名声坏了,谁也不肯再把女儿嫁给他。
“这趟赚了不少。”陶大舅看着桌上的账目,以及于寒舟从海外带来的亮晶晶的金刚石,面露满意。
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于寒舟:“还是不想成亲?”
于寒舟大笑,虽然在海上漂泊了两年,但她注意养护,皮肤倒没晒黑,仍如以往那般白皙,是个俊俏风流的年轻公子。
没办法,有一副好皮囊,做起生意来也便利。
“我名声都这样了,怎么还有人想将女儿嫁给我?”她笑道。
陶大舅摇摇头:“这次是吴王,他想要你嫁给李允。”
儿子天天在海上漂,动不动就是半年不着家,吴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坐不住了。
于寒舟脸上笑意一顿,沉吟片刻,她问道:“舅舅怎么看?”
“我当然不愿你嫁。”陶大舅说道,虽然吴王给的聘礼不会少,但他外甥女是个有本事的人,用不了十年就能把那些东西赚回来,当然还是做陶家人更好。
于寒舟点点头:“那我去跟李允说。”
刚出了门,小圆就迎过来了:“公子,世子爷又找您。”
“正好我也要去见他。”于寒舟说道。
小圆跟在她身后,这两年中她名为于寒舟的侍妾,实则是于寒舟的婢女。
她虽然做了陶备,但毕竟女子之身,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掩饰的,比如每个月来那事的时候。恰好小圆同她的日期相近,便把她带在身边了。
她当初为小圆赎身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只让她做婢女,一辈子不会给她儿女福分,她愿不愿意?小圆愿意:“公子是个温柔的人,给公子做婢女也好过在玉香楼烧火。”
她是玉香楼的烧火丫鬟,因为她胆子小,性子又不讨喜,加上脾气倔,怎么打也不肯接客,鸨母就让她在灶房烧火。
她被于寒舟买下来,才知道了于寒舟为什么不能给她儿女福分,倒没失落,还觉得惊奇。两年中,勤勤恳恳地照顾她的生活。
见了李允,于寒舟便道:“吴王殿下的抬爱,我受不起,还望世子回去禀明。”
李允本就是得知了这事,才来找她的。听到她仍如以往的拒绝,眼底黯了黯,随即又笑起来:“好,我去说。”
这两年在船上,朝夕相处,他不是没起过唐突的念头,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想着拼着一死也要亲她一口,她还能真的打死他不成?
她倒是没把他打死,只把他吊在桅杆上,三天不给饭吃,只给几口水喝。他便知道了,这个女人还是那样,心硬如铁。
父亲出手,他原以为她会妥协,然而她仍旧毫不心动。他觉得失落,又觉得意料之中,只好安慰自己,他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如果她那么轻易就妥协了,还不是他喜欢的人了呢!
跟陶家“和好”后,她和诸多公子们又玩到一处了。当年认识的孙公子之流,都已经娶了妻,有了孩子。当然,侍妾和通房也一个不少。
他们见她身边只有小圆一个侍妾,倒也不嘲笑她当年闹的风流事,只送她美婢,成全她一直以来的风流梦。
然而于寒舟拒绝了:“那都是年少时候的胡话了,我如今早已改邪归正了。”
众人便大笑:“是怕陶直兄打你吧?”
于寒舟笑笑不语。
众人便又道:“也不知道嫂子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叫陶直兄再不同我们一处风流?”
于寒舟便道:“我嫂子自是天下无二。”
陶直自从成亲后,便跟妻子恩爱有加。妻子怀孕时,不论是陶夫人还是陶老太太都送过丫鬟,要叫他度过难捱的十个月,但他回拒了。
倒也不是因为妻子多么貌美,有一次他同于寒舟喝酒,吐露过:“我其实也想,但每次想胡来的时候,就想起当初你宁可死也不嫁人来。我既能体谅你,也该体谅她才是。”
他体谅了一回,两回,他妻子又不是石头做的人,哪能一点也察觉不到?感动之余,自然也体贴他。两个人的感情越发要好,渐渐心贴着心,日常是掏着心窝过日子,不知多滋润。
一群人聚在一处喝酒,闲话少不了。男子也是碎嘴的,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