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京城,回到自己的一处秘密基地养伤。一年过去,他伤势早就养好了,也联络了几方力量,回京准备埋伏钟三郎。
钟三郎当年害了他,颇以此为戒,不仅在吃食上面极为小心,外出也都有诸多护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替代他,并不容易。所以,高纬计划埋伏他。
他没打算光明正大地掀翻钟三郎。那样一来,他的王妃只有死路一条。徐侧妃她们也得死。
当年于寒舟那样对他,他恨过,后来在听到她说“你不配”后,那些恨意犹如挨了狠狠一击,溃不成军。是他先对她做了那种事,她才报复他。
高纬已经不恨她了。何况,她还喂他吃了解毒丸。
更何况后来,她还生了他的孩子。
“是谁下手的?怎么杀的?”高纬惊怒交加。
他本来打算悄悄替代钟三郎,怎料才来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动作,钟三郎就死了!
叫他如何能不惊不怒?
下属回禀道:“尚不知是谁做的。有人以内力震碎他的脑浆,七孔流血而死。他死在王妃的房中,论理说王妃的嫌疑很大,但王妃没有武功,这是栽赃陷害。”
宁王死了,这是极轰动的事,震惊了朝堂,自然要大查特查。
高纬就很头疼。“宁王”一死,他还怎么归位?!
气恼之下,他潜入了宁王府。
“宁王”一死,府里乱成一团,守卫松懈,他很轻易就潜入了。径直往事发现场,王妃的房里去了。屋里死了人,自然不能住人了,他潜入空空的房间,探查一番,没发现挣扎的痕迹。
这说明是一击即杀。
假货对来人没有防备,或者说来人的功力足够高深。
高纬拧起眉头,假货何时识得这样的高手,还结了仇?
他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便出去了。犹豫了下,他潜入了于寒舟现在住的房间。
于寒舟正在逗着不睡觉的儿子。
“小乖乖,在看什么呢?这样目不转睛?”于寒舟摇着他的小手说道。
柔软而满含爱意的声音,让高纬一下子顿住了身形。
他恍惚想起曾经他是宁王时,她痴缠着他,那些娇气的黏糊糊的讨好。
他一幕也没有忘记过,此时她的声音更是勾起了他的回忆。然而,那些都是假的,是她在演戏,这让高纬不由得苦笑。
他现身出来,看向她道:“王爷死了,你似乎不伤心?”
高纬从她脸上看不出伤心的样子。明明钟三郎才死不久,她怎么连眼眶都没红肿?好似没哭过似的,这让他诧异极了。
她不是很爱他的吗?
于寒舟没察觉到高纬的到来。他忽然出声,她还吓了一跳。待看到那张银质面具,微微一怔。
她没有被面具所欺骗,从他的声音和身形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果然没死。她居然不意外。
“伤心是伤心的,但日子还要过。”她淡淡说道,低头继续逗儿子。
高纬信她就怪了。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良娇气的女人。这女人,心深着呢。
“那是我儿子。”他索性摘下面具,走到她跟前,颇具威仪的俊美面容盯着她道。
于寒舟抬头瞅了他一眼,没吭声,低下头把儿子的小手塞进去。
高纬便有些头疼,跟这女人聊天太难了。
他不禁奇道:“你似乎不意外我会来?”
“你有没有事?没事就请回吧。”于寒舟不耐烦道。
她已经不怕他了。
不怕他会报复。
很简单,“宁王”死了。而高纬不能说他才是宁王,死的是假货。那样一来,她这个王妃的清白不保,永安伯府要受连累。徐侧妃、陈侧妃也是一样。
此事牵扯不小。
还会影响她儿子的名声。
高纬只要有点脑子,他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除非他狠得下心,把她和儿子都杀了,赔上宁王府的名声,彻底把宁王府清扫一遍,以后再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因为有恃无恐,于寒舟待他没什么耐心,一点也不客气。
高纬被她一嚷,不知怎么,心里还舒坦了些,好像回到曾经被她支配的日子。她还没有揭穿,还是他的王妃的时候,每天娇气地对他颐指气使。
他很快回过神来,又觉得心酸。那都是假的,是她的报复。他逃离后,她还跟着假货过了很久。
“出了什么事?”他问道,“钟三郎得罪了什么人?”
他担心那神秘高手不除,危及到她们母子的安危。
于寒舟抬头看他。男人戴面具久了,脸色异常苍白,却不掩年轻俊美。眸子里盛着淡淡的关切,不容忽视。于寒舟仔细看了看,没发觉恨意。
犹豫了下,她垂下眼睛道:“是我杀的。”
高纬一愣,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