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白养着人,她一下床就能立刻给人安排下个季度满当当的行程。被她养着会比正常打工还累。”
“说到下个季度,”
从林乐芒一长串的抱怨里摘出半个句子,文以安点了点她的肩膀示意她松开,“北视的音综下周二要开拍了,应该和你说过组队搭档的事了吧。节目组前天和我过台本的时候说,第一轮是给我安排的之前乐队选秀综艺出来的一个小男生。你呢?”
林乐芒松开手从她的怀里退开,拢了拢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一边将早就盛好的炖肉端到餐桌上,一边回着文以安的问话:“我是和同公司的一个女孩子,也是选秀出身的,你知道的,就是之前我也参加过的那个选秀。”
文以安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瓷碗,揭开气阀已经归位的电饭煲,米饭的香气瞬时吞没了剩下的暧昧:“哦,是不是有你们cp的那个?”
“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这个?”
没意料到这句话的林乐芒接碗的手迟疑了一下,她挑了挑眉。文以安有些失笑,这个反应很难说是不是透露了什么,她将饭碗塞进她手中,拿上两双筷子,又指了指灶上温着的汤锅,示意对方接着动作:“拿上隔热垫端汤去。发什么愣。”
看着林乐芒听话地从餐桌边走开,才继续回道:“因为你们公司和我对接的时候和我说节目要炒cp推热度,给我打预防针。”
幸好她说完这句话时,林乐芒的手还没有碰到锅把,她猛地转身,音高明显拔高:“什么?是要炒作你和那个小男生吗,你们台里不能答应吧?”
这种语气的问话通常是想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
“难说。”
文以安已经好整以暇地坐下了,手里端着饭碗,安心地垂眸夹菜,也没看她,“是说节目会这么做,不一定会涉及我。台里其实模棱两可的。”
不知道是台里模棱两可,还是她模棱两可。
林乐芒安静地看了她两秒,然后稳稳端起汤锅,绕过岛台稳稳地走了过来,其实她并没有很在意,她放下锅子时一丁点声音也没有,拉开椅子时也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文以安不喜吃辣,做的菜总是以清淡鲜美为主,因此尽管她的厨艺很好,吃在林乐芒嘴里都缺了点什么,不过对方给她备着一罐蒜蓉辣酱,酱料里还掺着文以安细细切成小丁的折耳根。这罐辣酱一直放在这间公寓冰箱的第二层,总是三分之二满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更多也没有少过,像都市传说一样。
桌上炖肉软烂,汤色清亮,但如果不配一勺鲜红的辣酱,怎么也不对味。文以安看着她熟门熟路地去打了一碟酱料,提起了别的话头:“明天我一早去台里,你有工作吗?”
听到她问,林乐芒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时差引起的疲惫,这趟赶去伦敦并没有好好倒过时差,她和万宇晴像是抓紧着午夜十二点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狂欢着,再加上那人莫名其妙的情绪来去,都让这趟工作旅途异常劳累。
然而她的行程表上,明天确实有安排,不算晚,起码也要赶个早八,毕竟艺人就算再疲惫,往脸上铺一层粉底和遮瑕,在镜头前很难显露什么。
“有。”虽然不像先前那么直接地撒娇,但这份闷闷不乐的情绪她只会在文以安面前流露一些,带着点鼻音,听上去像是很需要人安慰两声,“你明天出门的时候把我叫醒吧,我担心自己睡过。”
“很累吧。”
在桌下,文以安伸过腿,用脚踝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脚背,这种很难不含有声色意味的动作,在这个当下,暖黄色的灯光和对方安抚的眼神里,干净得让林乐芒心底暖洋洋的,饭也不想吃了,只想着赶紧洗了澡躺在床上,和文以安相拥入眠。
这或许是她最接近安定的一刻。
但也是这一瞬间,她锁骨上那个还没有愈合的齿印无端作痛,眼前一晃而过万宇晴在窗边带着一丝苦笑别过的侧脸。她似乎开始理解到那种无端,并非是第一次体会到,只是突然明了自己在那个窗前忽视了什么。林乐芒知道伤人心很容易,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无意间伤到那人的心,那么喜怒无常的人动心的时候竟然会典型得让人不敢相信,至少她没敢相信。
正是这会儿的突然明白使得林乐芒刹住了心底的躁动。她勾住文以安还没有收回的脚踝,就这么和她小腿蹭着小腿吃完了整顿饭。
大概是体谅林乐芒近日的繁忙,文以安没像以往一样让她收拾碗筷、洗碗涮锅,反而自己挽起袖子做了。等到打理完厨房,她走进浴室预备洗漱时,才发现本来早就在洗澡的人居然靠着浴缸、垫着手臂睡着了。湿发顺着林乐芒脑袋歪着的角度搭在她光裸的手臂上,正滴滴答答地往地砖上滴着水。
文以安皱了皱眉,拿过一旁的毛巾扔在那滩水上,而后伸手撩起睡着的人的长发,绕过对方的脖颈,拨到了里侧的肩膀上。但她没有叫醒林乐芒,哪怕她已经看到恒温浴缸的按钮没有亮起,也感觉到浴缸里的水温正在渐渐凉下去。
林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