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唇瓣时挡开了她,手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的,但足够让陈糖停下。在漏进室内的阳光里,陈糖眨了眨眼睛,近在咫尺间,她的瞳孔里仿佛泛着钻石火彩。任何困惑和焦虑都要诉诸亲吻,文以安了解这样的渴求,但她仍旧只是侧过脸贴了贴陈糖的脸颊,在她耳畔轻声说:“这楼里不行的。”
她的动作比蜻蜓点水还快,温热的触感还未抵达大脑皮层便已经远离,助长了她心口疯长的情绪。只是下一秒,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两人立刻移开了一步远,门外的人也没等文以安回应就直接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热络地说:“小文呐,去开会啊。你……”
来人这时终于注意到办公室里不止文以安一个人,他停顿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脸上堆着的笑消减了些许。文以安趁着这个间隙,开口道:“主任,早上好。”
“哎哎,早上好。这是谁啊?”
“是我的表妹,学校要做社会实践,我带她来看看。”
“哦哦好的好的,我都差点忘了暑假到了。那你这个,开完会再来吧,到点要开了。”
“对哦,我差点忘了。那麻烦您等我一下,一起过去。”
文以安边说边转头看了眼挂钟,陈糖能认出她的刻意,但门口的主任似乎没瞧出来。接着她回过身嘱咐,“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会太久。”
陈糖只能点点头,目送文以安离开。门被关上后,她坐到空出来的那把椅子上,手臂迭放在桌上后将头埋了进去,她这会儿开始讨厌射进办公室里的日光,明亮的光线晃得胸口闷闷的,好像来时路上吃下的那块奶酪核桃恰巴塔梗在了那里,水也喝光了,所以现在陈糖只想趴在桌上睡一觉,把昨夜没睡够的瞌睡补回来。
事实证明,陈糖是对的。所有的会议都不可能太短,文以安一去就去了快两个小时,等到她回办公室时,阳光早已从窗口移开,她也需要乘车前往录制地点准备下午的外景录制。大概因为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陈糖含着怨愁的眼睛,所以她软着嗓音问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时,文以安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陈糖从来不喜欢戴口罩,不通的气息和燥热的水汽都让人厌烦,何况现在还是夏天。可是她却举着一把小小的遮阳伞,在录制车旁的马扎上戴着口罩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中心台的节目组清场做得很彻底,偌大的园区里除了工作人员一个外人也没有。文以安挺忙的,没有多少时间说上话,陈糖支着下巴远远瞧着,有那么几个瞬间似乎也考虑过自己为什么陪在这里,但好像坐在这里比昨天在练习室里吹冷气要快乐好几倍。
那天下午,陈糖叫车往酒店赶去的时候已经五点过了,尽管她昨日计算了一整天的时间,清楚每一个该离开的时间点,但她非要等着文以安的录制告一段落,亲口和她告别过才肯离开。所以当陈糖终于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时,十来个来电通知和几十条信息塞满了通讯记录,经纪人在接通了电话后,气得差点骂出声,直言要是陈糖不想干了,可以现在就解约。听着电话那端的呵斥,陈糖吐了吐舌头,却也只是安静地听着,甚至态度比平日乖顺许多,开口安抚了对方。
“你瞧~这不是赶上了吗?”
她顶着勉强足够应付红毯的妆造坐上盛典来接人的车时,还心情尚好地冲着车门外的经纪人眨眼睛,回应她的只有对方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晚上,文以安回到公寓,她吃过饭,做完普拉提,洗完澡,她看了看时间打开了电视,准确地调到了那唯一转播这场盛典的频道,刚好是主持人介绍陈糖上台表演的时候。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