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视。
那个站起来的身影遮住了游其森往前所有座位的憧憧身影,他轻吁口气,微笑回答:“不好意思,我没听。”
头顶风扇还在呼呼转动,夏天燥闷的热气似乎怎么也吹不散。
下午放学,苏冷坐在谈时边位子上,头发都揪乱了,季见予靠着墙,极闲散地给她讲解昨天物理小测的最后一道题。
苏冷问了李尤尖、沃寒露、游其森,他们都做对了,这让她十分受挫。
虽然游其森说他是蒙的。
苏冷也并不觉得开心,抱怨自己蒙的答案永远错误,和游其森交流半天所谓玄学。
季见予给她打水回来把人领走了,让她少学“歪门邪道”。
“他说蒙的你就信,蠢。”
游其森好笑出声,朝季见予扔了团废纸,“哎,坏话也不带当人面说的。”
“你自己能做对题目,却教不了别人,但别和她说蒙的呀,她会当真的。”
苏冷嫌季见予明里暗里说她蠢,用力拧他手臂的一块肉。季见予淡淡笑着把她牵住了,朝游其森使了个眼色,“你和寒露还不去买星巴克?”
他们四个人,分成两个小队,轮流负责带早餐和饮料,没特别约定过,四人都是家境殷实的城市公子小姐,从小生活习性、消费理念合得来,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
就像他们高二新学期一开始就火速成为大家眼中最瞩目的“四人帮”一样,没有理由。
如果有,大概是吸引力法则。
没带李尤尖。因为关系好的定义并非局限在某些条条框框里,大家都心照不宣,李尤尖也很理智地守着界限,她知道自己过不去,不会一身蛮力硬闯。
谈时边虽然和季见予同桌,但他那个人对吃喝毫无追求,苏冷和沃寒露都觉得他太无趣。
游其森往后一倒,一只脚踩桌下的横栏,摇着座椅随意摆弄魔方,说:“她去厕所回来就出发。”
“季见予,你快点教我呀,一会儿咖啡回来我就不想学了。”两人窃窃私语走回座位,苏冷熟门熟路把谈时边东西都摞成一堆,腾出空间放她的草稿纸和笔袋。
五分钟后,沃寒露回来了,懒得再进班,直接趴在窗台那里喊游其森。
苏冷注意力不集中,悄悄看一眼就被季见予拿笔敲了敲脑门,她心虚老老实实坐回去,嘟囔一句:“尖尖怎么还不回来……”
季见予看她明显不在状态,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隐而不发,“你要是不想学就别学,浪费时间。”
连续几下响指由远及近,游其森晃到窗外向他们确认:“热可可和美式?”
“有瑞士卷也来一个,有些人晚上不吃甜点喉咙会长手指的。”
苏冷脸一红,眼珠子一转,竟然没发作,佯装认真埋头计算没理会他们。沃寒露觉得季见予这说法有趣,也凑过来,顺便调侃他,“大晚上喝美式,你不用睡?”
苏冷终于忍不住了,找机会扳回一城,“你懂什么,季神大半夜要捧平板算数列的。”说完,机灵把话锋一转,低头翻季见予书包,“季见予我让你买的笔芯呢?”
“没买。”
季见予突然站起来,作势要出去,苏冷一下拽住他衣袖,晃了晃,小声恳求:“开句玩笑,给我点面子嘛。”
两人一时腻腻歪歪,游其森和沃寒露很识趣转身走了。
再回来时,离晚自习开始只剩十五分钟,大家都陆续落座,干什么的都有,吵吵闹闹。
只有季见予那圈是安静的,有点格格不入。
苏冷整个人气压很低,眉头紧缩,和半小时前判若两人。
沃寒露耸了耸肩,冲游其森使了个眼色,不敢过去打扰,季见予看到两人,主动伸手把东西拿过来,整个过程苏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们后桌也沉默得怪异。
李尤尖回宿舍洗完澡回来,发现谈时边坐在她旁边的位子,开学快一个月,明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可每次爬完楼梯眼神望向窗台最亮的地方,她总是怯退又期待。
每每有那个随性清朗的少年身影,都像跋山涉水只为看到月亮升起的第一瞬间。
李尤尖总有心悸的感觉,呼吸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谈时边就是她的月亮,清冷又透净,只能仰头静静观望。
苏冷占了谈时边位子的半个小时,成为了李尤尖每天最渴望又最紧张的时刻。
虽然她和谈时边从来都是各占一边,各做各的事,没有任何交谈。
可他在身边,无论是玩魔方、打游戏还是看书,都足以拿走她所有心神,那股淡淡的皂香从去年秋天飘过了一个四季,仍悠长纯净。
李尤尖同桌也会很自觉去苏冷座位,无所谓在哪里,只要有地方给她写试卷就行。
苏冷突然把笔一摔,胡乱把东西收成一团直接扔回自己桌面,扯了两张纸巾,步伐快得擦出火来,头也不回往外面走。
季见予没什么表情,慢悠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