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冲谈时边示意一下,直接从窗台翻出去了,走没两步就跑起来,开始追人。
李尤尖停下笔,忧心忡忡,虽然她早熟知也习惯苏冷如果和难题较上劲整个人就会很情绪化,可还是有点担心。
昨天那道题,并不算难,物理老师讲题是直接略过了,苏冷下课挨个问她们都选对了没,一圈下来发现只有她自己没解出来。
前座空了,谈时边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全神贯注扭他的魔方。
彭天突然拿着几样东西出现,边扭头边问:“苏冷这是怎么了?和季见予吵架啦?”
李尤尖觉得每次彭天的开场白都是这个,在他看来苏冷和季见予总是在吵,她轻轻笑出声,脸一下子就烫了。
“没有啦。”
彭天其实也不是很关心别人小情侣,他拿了青桔放到李尤尖桌面,手臂几乎盛不住。李尤尖急忙放下笔帮他,彭天笑嘻嘻说:“我妈刚给我送的,不同品种,你尝尝,可能有点酸。”
“这么多……”李尤尖有些不好意思全要,彭天拍拍手,说:“还有给苏冷他们的。”
李尤尖耳根一热,轻声道了“谢谢”,这才没有拒绝。彭天招呼那边手速飞快要扭出火来的人,“时边,你也尝尝。”
谈时边利落把手腕一甩,看了眼摆满了李尤尖桌子的青桔,兴趣寡淡,突然站起来把魔方不轻不重一放,捋了捋头发往讲台走。
“吃不了酸,先去写通知。”
李尤尖本来伸出去要给他挑选青桔的手又默默缩回去了,遥望讲台上掰粉笔写字的单薄背影,觉得头顶灯光亮如白昼。
彭天时不时就会来找李尤尖,有时候是互换学习资料,有时候是给她送吃的,有苏冷季见予在,大家对其他男女关系似乎没这么在意。
现在这个班比之前十六班氛围融洽,大家忙着学习都不是手脚。
但上学期李尤尖被人堵在厕所那件事后,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和彭天是一对。但因为两个人都内敛、性子温和,所以和苏冷季见予那种天生就是受人瞩目的焦点不同,“恋爱模式”完全不一样。
仅此而已。
季见予靠在厕所门口的栏杆吹风,夜色寂寥,上课铃已经打响过一遍,整座校园空荡荡的,一览无余但又看不到头。
听到水声,他扭头看过去,苏冷举着湿哒哒的两只手好不耐烦,“忘记多扯两张纸了。”
季见予知道女孩子讲究,随身带有手纸——她惯用的品牌和味道,可他还是把身子一转,示意她擦到自己外套上面。
苏冷面无表情照做了,使劲擦出一片白茫茫水渍,突然笑出声,阴霾散去。
“怎么了?我可没骂你。”季见予顺势往后靠,苏冷软软伏在他胸前,很丧地摇摇头,“你说得对,我喜欢认死理,较真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这样并不好。”
她难得承认错误,季见予意外挑了挑眉,玩弄起她的发尾。没同班之前,他是真不知道她常上课开小差去剪她发梢的开叉。
苏冷头发天生多又黑,小学的时候就是厚厚一把,有时候转身过猛打到他脸上是真疼。今年初前烫后拉,来回折腾,依旧油亮润顺,完全不会有粗糙毛躁的手感。
他爱不释手。
“知道自己问题就好,这道题你不是不会,而是执着于套公式,不懂灵活变通。你肯刨根究底,这很好,不是根本错误,没关系的,我不是说了吗,等上高二,我会教你什么时候该死磕到底什么时候该灵活运用技巧。”
苏冷突然仰头,心情明媚许多,“那我和游其森学的时候你还拉我走。”
季见予脸上没什么表情,纠正她:“你那不是学,是投机取巧。还有,”他捏了一记她刚憋气憋红的脸,“你男朋友就在这儿,你还得着和谁学。”
“自大狂。”苏冷谴责一句,觉得此刻火气下去了,体温有些凉,搂紧他腰使劲往他心跳遒劲的温热处拱了拱。
半个楼层上下的教室隐约传来班主任训话的声音,隔空吵架一样,世界分明寂静。
苏冷毫不心虚,放任自己在一小片黑暗里主动找到季见予的唇,时轻时重的呼吸占满感官,全心投入。
季见予拿湿润的唇碰了碰她额头,若有所思吟出一句,“心情不好就喜欢接吻啊……”他捧起她昏暗光线里晶莹粉嫩的一张脸,笑意和悦,“可以后只准和我接了呢。”
两人黏黏糊糊一阵,季见予突然问她:“晚自习翘了?”
苏冷求之不得,只等他牵起她的手开始惊险逃亡,去哪儿都好。
他们熟门熟路翻墙出去,苏冷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季见予拿手机订票、复盘路线。
风回雪森林公园三个月前刚推出“夜间缆车”项目,季见予早有计划带苏冷去。但那时候他人在新加坡,后来一吵一闹又和好,就把这件事搁浅了。
今晚出发,完全是临时起意。
上车前,司机提醒他们缆车十点就停运了,他们现在赶过去,路上时间倒是富裕,就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