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收敛了情绪,第二日凯兰来看她,仍是瞧出了端倪。
“妹妹心情好些了?”
明明是欣慰的目光,欢喜的表情,维桢却被他看得脸皮隐隐有些刺痛感。她心里有鬼,先就虚了,低下头嗫嚅道:“是哥哥的建议管用,到外面走走,心里觉得轻松多了。”
凯兰笑了笑,坐到床沿,一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哥哥!”维桢小脸一白,要从他身上下去。
凯兰勒紧她扭动的腰身,“乖,不动你,让哥哥抱抱。”凑到她肩窝深深吸了一口,“心肝儿,想死我了。”
“哥哥,我害怕……”被亲兄长侵犯的记忆太过可怕,她两眼含泪,身子簌簌发抖。
“别怕,心肝儿,别怕。”凯兰难受得似被钝刀子割肉,将她往怀里揉,唇贴到她额角,“妹妹不要害怕哥哥,哥哥爱你呀。”眼尾微红,低头注视她的眼睛,“小心肝儿,你就一点都不爱哥哥吗?”
“我爱的。”维桢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抚摸他俊秀绝伦的脸,“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只能是哥哥,对吗?”凯兰的声音轻得似在呢喃,“难道,终其一生,你就只能像爱亲人那样爱我?”
维桢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瞬不瞬,“亲人不好吗?”她默了片刻,低声问,“如果,如果我一直留在哥哥身边,陪着哥哥,哥哥可不可以像正常的兄长那样对待我?”
凯兰半晌无言,最终摇了摇头,“不行,哥哥没法儿给你这个承诺。比起当你的兄长,我更希望成为你的丈夫。”他捏住维桢的下巴尖儿,“你身边的男人,有一个能做到吗?循规蹈矩,不亲近你,不占有你,嗯?”
维桢顿住,沉飞、蒋晗熙、沉嫣、伊丽亚利费尔南多,甚至是列昂尼德斯米尔的脸,一一在眼前掠过。
她慢慢摇头。
凯兰自嘲一笑,“妹妹,你对哥哥太苛求。哥哥对你神魂颠倒,爱得不能自拔,你又生得这样,圣人还不一定能做到呢,哥哥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他紧盯维桢的眼睛,“如果哥哥忍不住再强迫你,你还会继续寻死?”
维桢浑身一震,唇抖了抖,又死死抿住。
耳旁传来一声叹息,耳垂一暖,被他含到嘴里,湿热的舌头舔在上面。
维桢仰起脸“啊”的叫了一声,想推开他,不知怎的,又踌躇起来,到底心有不忍。凯兰不肯让步,她无法忍受再与他发生不伦的关系,只能离开。下次相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妹妹,哥哥爱你,哥哥爱你了十几年。凯兰垌文迪许这一生,除了妹妹,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肩窝洇湿了一片。
维桢摸了摸,又有新的,连绵不断地滴在手背和肩颈。
她也低声哭起来。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逼迫了她,却也一直疼她,爱她,偏偏是她为他带来这么多痛苦。
“哥哥爱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但凡你肯给哥哥一点念想,哥哥都可以为你不惜一切。”凯兰的嗓音涩哑不成调,“妹妹,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让哥哥看到一丁点儿希望?”
……
登上列昂尼德的飞行器前,维桢再次凝望罗霂兰皇宫的方向,眼眶一酸,泣下如雨。
她不知,本该已离开首都星,御驾巡察各地的兄长凯兰,此刻正与一干亲信近卫,站在高逾百丈,玲珑别致的城门角楼上,与她遥遥相对。
近卫队长伊什梅尔劳瑞在他身侧垂手恭立。
“陛下,就这么放任他带着公主殿下离开?”他满脸不解。
“留下公主自然不难。首都星外压境的数百万联邦重型机甲军队又该如何处置?沉飞与蒋晗熙合力杀死虫族女皇,已然封圣。公主与沉上将又早有婚约,将公主长留母国,于理不合、于情不通。”
联邦军队在境外安营下寨已经整整二十日,公函一日数封地递过来。凯兰忖度以沉蒋二人的性情,一个月的时间,是最后通牒。
楼内诸人齐声启道:“罗霂兰帝国何惧伽利斯联邦?”
凯兰道,“罗霂兰铁血男儿坚贞不屈,不避斧钺,悍不畏死。凯兰身为一国之主,民之共父,如何忍心因我一己之私,令你们血洒疆场,做无谓的牺牲?”
“陛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属下等受陛下厚恩,誓以共死,有生之年,绝不敢背之!”一众近卫跪下,山呼万岁,言罢,已是哽咽难言。
凯兰将他们叫起,雪白的手掌轻按伊什梅尔的肩头,“把他们出逃的路线通知沉上将。”他笑得意味深长,“就说,这是为兄提前送他的结婚贺礼。”
众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凯兰俊脸上扬,紫眸微眯,殊无笑意,反有种无机质般的冰冷漠然。
父王归期不定。形势比人强。
两国不可开战,罗霂兰帝国不能示弱。
卑贱的星盗余孽,丧家之犬,竟敢痴心妄想,觊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