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徒吃力地张着嘴巴,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的双眼里,把他眼前的视线模糊成一片鲜红。
他在一瞬间被妖力震碎了浑身的经脉,体表全无一点伤痕,一时半刻也还无性命之虞——只不过,他此刻大概最期盼的就是去死。
也许是还被某种执念支撑着,教徒还在执着地说着话,只是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已低哑不堪。“刘映秀……你们,什么时候……”
李慕月无动于衷地站在窗边,这样的声音还不至于惹他心烦,也让他有几分回答的耐心。
“我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刘侍郎,”他平静道,“便早早遣了仆人来他府中拜访。可惜,后来我登门时却始终问不出什么,只好暂时歇在这里,等新的客人来。”
在朝廷与炁教闹得不可开交时,这个大妖魔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洛阳城。为了解开某个谜团,他把刘侍郎逼问至死,却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而此刻,他事先在洛阳城中布下的阵法已经运转起来,结界把整个城市彻底封死,被困在城中的教士们走投无路,自然会到处寻找阵眼,主动送上门来。
从头到尾,教徒们都以为是朝廷的高人在背后围追堵截,却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背后落井下石的竟是非人之物!
他——在垂死中的灭顶剧痛里,教徒脑海中后知后觉地闪过了某个念头——刘映秀是二品大员,正是因此,他们才觉得那皇极经世阵是他的手笔。而李慕月,他曾是天子近臣,与紫禁城的距离,比刘映秀还要近的多……
“我不会,”神志在逐渐涣散开来,教徒咬紧牙关,用最后的力气发誓,“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那倒无妨,我也没什么问题好问你。”李慕月淡淡道,“更何况,你也不会死,我留着你还有别的用处。”
凌晨凛冽的风迎面吹来,带走指尖的水气。李慕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小仆把他拖走,而后站在窗前,望向泛着鱼肚白的天空。
这时远方传来了钟磬的鸣响,从白马寺里传来的钟声与鼓楼的晨钟遥遥共鸣,东西两个方向,钟声悠扬飘荡,远闻数里,将整个城市唤醒。
钟声消散时,这座小楼终于恢复了寂静。就在同一个瞬间,他的眸中忽然有一丝光泽闪过。男人若有所感地望向某个方向,低声道了句:“小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