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讥诮:
“袭击者也是个‘太子’,你们两家是亲戚。大家知道你是什么人,他喜欢我阿姐,想把她从你手里救出来。一个吸毒的纨绔有心无力,暗恋也扭曲,跟踪、偷窥、甚至可能绑架过她。&ot;
两家父亲在“一弦槐”里打牌,是熟人,不一定是亲戚。阿姐做了绝育手术,可能在他们圈子里不是秘密,用不着跟踪偷窥,绑架更是随口胡扯开——她是故意夸大部分信息的。
秦销笑了笑,倾身去夹菜:“你尽管猜,我会不纠正你,想知有用的……”
他喂了汪悬光几根笋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里。”
“也没那么想知道。”汪悬光移开目光。
&ot;是吗?&ot;
秦销放下筷子,轻轻为她擦掉唇边的汤汁,语气平稳到近乎冷漠:
“‘一弦槐’的安全标准是每个院外有两组安保24小时守卫。我走的时候,外面还有人。所有窗上都装了警报器,从头到尾,你听警报声了吗?
“从有人破窗到你逃跑,你估计有一分半,我回来把他彻底撂倒也差不多,前后就算三分钟。连那个神出鬼没的鱼雷都到了,安保才回来……
&ot;顺便一提,人害怕的时候,会对时间产生错觉,我相信这是你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分半,但你能给出这个答案,而不是说你周旋了分钟……我的宝贝,真是冷静到没有人性啊。
“中国禁毒力度很大,普通人沾上毒品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所以吸毒是特权阶层的时尚。不过……他知道他爸今晚也在这里,不仅敢嗑嗨了,嗨了还敢来闹事……”
他笑着眯起眼睛,诚心诚意地问:“宝贝,你真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不止。汪悬光想。
那个男人来之前,她还接到了一通可疑的挪车电话。没把她引出去,才放那个男人进来的。
不过这个消息,她不打算跟秦销分享。
汪悬光话锋一转,淡淡地问:&ot;你把人打成那个样子,要怎么跟他家人交代?&ot;
&ot;他对我的人意图不轨,需要交代的,不是我。&ot;
秦销又喂了一口菜。汪悬光咽完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你的情人。”
“但是我爱你。”
这句话接得不假思索,非常自然,好像两人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一对相爱多年的爱侣。
屋外寒风猎猎,屋内灯影绰约,秦销倾身向前,右手夹着筷子,左手端着小瓷盘接在下方,含笑望来时,眼里熠熠明亮。
汪悬光移开视线,刚咬住这口菜,忽然听见一阵古怪的歌声在屋内响起。没有歌词,曲调很熟悉,是白族的童谣。
她心里一颤,顺声望去,接着整个人猝然愣住了。
——雕花木屏风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袅娜的倩影。
一身中式深红嫁衣,坐在那里哼着童谣,一下一下地梳头发。察觉到汪悬光的目光,缓缓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
“宝贝?你怎么了?”秦销放下筷子,紧张地望着她。
汪悬光没有回应,深黑的眼睛涣散无光,视线越过秦销,虚无地落在他背后。
——汪盏悄无声息地闪现在那。
她面色红润,眉眼含笑,从里到外都喜气洋洋的。一双手白皙柔软的手,越过秦销的颈侧,伸到汪悬光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笑着说:&ot;不用怕,是阿姐……嗯哼哼……啊啊嗯……&ot;
她哼着那首古老的童谣,像给小婴儿哄睡一样,引人不由自主地陷入甜美的梦乡。
汪悬光满脸冷汗,咬着牙从秦销腿上翻下去,“咕咚”一下跪在地上。
紧接着,她看见圆凳旁,一双红色绣花鞋从裙摆里伸出来,脚尖离地三四寸,轻飘飘地悬着。
那哼鸣声越来越近,从头顶下来,直贴她的耳畔。
&ot;……宝贝?&ot;
秦销也蹲下来,想把她搀起。
汪悬光却推开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勉强硬挤出几个气音:“蘑菇有毒……”
她的意识在几秒钟内迅速模糊,太阳穴像被一根粗针狠狠地扎进去,眼前只剩下一片乱七八糟的色块。嘴唇麻木,喉咙越来越紧,发不半点声音。
汪悬光最后的记忆是秦销伸手抠她的嗓子眼。
剧痛和眩晕重迭着袭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吐出来,只觉得全世界安静空茫,世间一切声音隔着晃荡的海浪听不清楚,朦朦胧胧地,阿姐在跟她说话,好像还有人在争执。
&ot;……你想要阿姐的手?还是想要阿姐的牙?&ot;
“……血液透析,必须去医院!”
&ot;阿姐把牙给你,不要拿走我的头好不好?&ot;
“大暴雪啊,高速早他妈早封了。警车倒是能给你开道,可你也开不下去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