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哑口无言,她要怎么解释?她那会儿被愤怒蒙了眼,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她真的就是想要一个出身比自己低,能被自己随意拿捏的儿媳妇。
陈致宁仰头重新看向陈大人:“祖父,我没想害瑾儿的,我真的没想害瑾儿。”
陈大人摆摆手,他懒得同陈致宁继续说什么,目光在赵老太太和朱太太身上转了一个个,对着门外吩咐:“去把你们二奶奶请来,让府里所有的管事都过来集合。”
当家人发话底下人立刻行动,不一会儿功夫,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李瑾也带着丫鬟婆子一路赶来。
迈步进入正堂福身行了一礼,就到陈致宁身边站着,陈致宁挣扎着看向她,想要拉她的手被李瑾不留情的躲开。
陈冠清将这些小动作收在眼底,脸上的颓然又多了两分:“孙媳,你受委屈了,此事是我们陈家不对,明日一早我就带着这个孽畜亲去侯府谢罪。”
李瑾一愣,她没想到陈大人会亲自向她承认错误,当即跪下:“祖父。”
陈冠清:“快起来。”
彭氏连忙扶着李瑾起身。
陈冠清松了口气,不愧是德妃娘娘亲自挑的,果然识大体也更懂事,一个念头突然窜入脑海,一直不解的事情,这会儿答案就这么呈现在眼前,陈冠清发现他唯有苦笑。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德妃娘娘一贯谨慎本份,从来不插手娘家事,就担心人家说朝臣和后宫勾结给别人落下话柄。
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给大郎挑了媳妇?想必是早就看出赵氏和朱氏实在不成样子,这才越俎代庖给亲侄儿挑了个好媳妇。
同勇毅侯府结亲,德妃娘娘更是喜得失了一贯的稳重,亲自将陈致宁叫到宫中,好一顿嘱咐。点点滴滴,所有的事情早有眉目,只是他没有多放在心上,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陈冠清:“从今天起,府里的中馈全部交到大奶奶和二奶奶手中,所有事情全部回她们处理。”
赵氏和朱氏齐齐一个哆嗦。
“祖父。”李瑾再次行礼:“孙媳年轻,也不压人,更没有什么经验,这样的大事恐……”
“弟妹。”彭氏走到李瑾身边握住她的手:“人家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想这话用在妯娌身上也是一样的,你我齐心才能将府里上上下下料理清楚,不然这么一大家子,我也没经过多少事,也胆颤呢。”
陈冠清连连点头,崩了一整天的脸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不错,你大嫂说的有道理,谁不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慢慢学就是了,下人们但凡有仗着资格拿乔的,不必顾念什么,也不必回任何人,直接卖出去就是。”
随着陈冠清话音落下,外面站着的不少管事提前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脖颈后面冒凉风。
陈冠清:“传我的话,老太太和太太年纪大了,以后都在各自的院子静养,不要打扰她们。”
朱氏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她心心念念的管家权,她的婆婆款,她什么都没有了。
处理完家事,陈冠清立刻给勇毅侯府写了一封拜帖,明天他要亲自带着陈致宁去侯府赔礼道歉,将写好的拜帖派人送过去,陈冠清扫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见他同样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除了吟诗作对,他大儿子就没关心过任何事任何人:“大老爷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好好养病,今年不必出门了。”
陈大老爷:……
陈冠清说道做到,第二天正好是休沐日,他命人将陈致宁扔进轿子里又命人请李瑾,一同前往勇毅侯府。
陈冠清是正三品的太仆寺卿,他亲自来拜会,勇毅侯留在家中待客,又开了大门迎接,陈冠清看到勇毅侯的那一刻,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略放了放,老友肯见自己就表示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瑾回到后宅去了侯夫人的正房,一家子的女眷都等在这里。
李瑾刚一进门,侯夫人就赶忙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祖母。”李瑾扑到侯夫人的怀中。
侯夫人抱着李瑾不撒手:“我的乖孙,你可受委屈了。”
吴氏往门口抻着脖子看了看,当下嚷嚷道:“瑾儿,那陈家怎么说?你那没心肝的祖婆婆,婆婆今儿怎么没来?我可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等着她们呢?”
周氏也跟着道:“就是,难不成这会儿知道要脸了?”
方氏一撇嘴:“还是她们认为咱们这侯府不配她们来一次。”
听着婶娘们纷纷替自己说话,李瑾心中的委屈又散去不少,她依着侯夫人:“我估摸着她们这会儿应该是想来的。不过祖父发了话,说她们年事已高,当在自己院子中静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孟蝶好悬没直接笑出声,这不就是给软禁了吗?在后宅中,正妻混到这个份儿上,也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侯夫人顿时乐了:“该!脏心烂肺的东西,一肚子的歪门邪道,这就是报应。”
宁夫人脸上带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