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说出第一个条件时,萧烨已濒至暴怒。
三个条件说完,他看兰溪的眼神如看一个疯子。
“痴人说梦!你当朕是你的许愿池吗?”
兰溪挑眉,颇为惊讶,“原来你这么想当王八?”
“兰溪!”萧烨咬牙切齿,“除了第二条,剩下两条免谈!”
“腮雪!送客!”
兰溪端起冷掉的茶盏,微微一抬,“陛下既然不愿意,那便等着三日后宗人府上门讨教吧。”
“至于你。”
兰溪瞥了眼在萧烨怀中装死的玉媚儿,“好好享受生命最后的三天时光,下辈子投个好胎。”
“兰溪!”萧烨暴怒,还要再说——
腮雪已提着裙子进来,对萧烨恭敬地俯身,“陛下,您请——”
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萧烨怒到极致,指了指腮雪,又指了指兰溪,“刁奴……恶主!朕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个毒妇的!”
兰溪莞尔一笑,“陛下您瞎了眼呗。”
“你!”
萧烨恨急,“你给朕等着。”
语罢,抱着玉媚儿夺门而出。
……
萧烨走后,腮雪一边收拾屋内的碎瓷片,一边担忧道:“主子,要不将今日之事,告诉老爷吧?万一陛下真的生气,老爷在前朝,也能为您挡去一二。”
“不必。”
兰溪转身,写了张礼单,递给腮雪,“这上面的几位,都是萧氏宗族里身份最高的宗妇,你去备上厚礼,挑个人多热闹的时候送上门,连送三日。”
……
兰溪给宗妇送礼的消息刚传到养心殿,养心殿便碎了一套紫砂茶具。
紧跟着,内务府的手令便被太监送至芝兰殿。
正在院里晒太阳的兰溪看着那手令,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对渣男贱女倒是深情。
萧烨为了救玉媚儿一命,竟能将这东西送来……
萧烨虽然给了她后位,却以宫务杂多扰心为由,将最重要的内务府牢牢握在自己掌心。
内务府掌管宫人的身契以及宫内一应物资的分配。
哪宫每日每月有多少供奉,宫人的月例银子多少,宫人的去留轮转,这些宫内最核心的权力,萧烨一点都没分给她。
她虽为皇后,实则就是个摆设。
凤印在手,却连处置宫人的权利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她兰氏女的身份,只怕这后宫众人连三分薄面都不会给她!
得了这手令……
兰溪看着盘子里的绿色令牌,眼底闪过暗芒。
终于要干活了。
先查御膳房。
……
一个时辰后。
御膳房负责采买的黄姑姑被拖进院内。
黄姑姑是宫中老人了,先帝在时便在御膳房任职,主管御膳房的采买供应,是宫内最肥的差事。
因此,本人也吃得五大三粗,腰圆身壮。
看见兰溪时,连下跪行礼都困难得很。
哼哧了好大会儿,才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宫礼,语气里,带着不忿。
“娘娘有什么要事,直接叫老奴过来就行,哪里用得着劳烦您手下的宫人……把老奴压过来!老奴好歹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嬷嬷,您这样……老奴往后怎么做事!”
倒怨起来了?
兰溪挑眉,惊异于她的胆量。
谁给她的勇气当着正宫皇后的面抱怨?
“既然没法做事,那就不做了吧。”
兰溪拿出凤印和手令,在契书上签字盖印,接着,将那一张轻飘飘的卖身契,扔到黄姑姑面前。
薄薄的一张放身文书,就这么飘在黄姑姑手中。
黄姑姑她懵了。
许久,不可置信道:“你把我赶出皇宫了?我在宫里做事三十七年!宫里规定是要给我养老的!我的干儿子是陛下的贴身太监!你——”
兰溪给腮雪使了个眼色。
腮雪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抓着黄姑姑的头发,左右开弓,直扇得她眼冒金星,鼻青脸肿,嘴巴里从骂句变成尖细的求饶声,这才停手。
兰溪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如今,学会好好说话了吗?”
黄姑姑恼怒又羞恨的瘫坐在地上,捂着渗血的左脸,感受着周围宫人们密密麻麻的怪异眼神,恨不得当场钻地缝里去。
皇宫三十七年,她养尊处优,过得比主子还舒坦!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脸面全失不说……还要被赶出皇宫!
可若再不服软,今日这煞星怕是能要了她的命!
黄姑姑匍匐在地,终于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娘……娘娘恕罪……”
兰溪怎会看不出她口服心不服?
不过她不在意。
这些各怀心思的人精啊,能用就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