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游洇十分确信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提过简北嘉,她所发过去的每一张照片自己都仔仔细细看过。
艾贺说的不一定是简北嘉,她眼底的慌乱情绪只保留了一瞬,快得让人难以察觉,冷静下来后甚至能理直气壮地对他说:“你喝醉了。”
游洇把他的话归为醉后的胡言乱语。
她以为隔着大半个地球他就不会发现这些,可他很早就发现游洇变了。捯しián載渞蕟蛧站閱du卟迷路:&120213;&244;&8321;8&120095;&120061;c&244;&8499;
在他拿到手机后无论打多少次都无法接通的电话,聊天时突如其来的沉默,接话时的敷衍,还有今晚她时不时落在简北嘉身上的视线。
她身边不会只有自己。
她渴望被需要,这种渴望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不管是艾贺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对她表现出“我需要你”此类情绪,那么游洇就不会拒绝。
艾贺一直都清楚这点,所以他才不愿意出国。
握着矿泉水瓶的手紧握成拳,艾贺竭力克制着情绪,“那个人,是简北嘉对吧。”
他没想到那个人会是简北嘉。
在发现游洇的不对劲之后,艾贺猜过很多人,唯独没猜过会是简北嘉。
在暴风雨来前往往会有片刻的宁静,乌云静悬在空中,狂风收起它的声息,死一样的沉默将会笼罩整片大地。
艾贺在等她的回答,而游洇在思考如何解决这场风暴。他们沉默着,听自己不断起落的呼吸。
“是。”游洇坦白道:“怎么发现的?”
艾贺苦笑了声:“你连辩解都不愿意吗?”
这么快就承认,会让他很难过的。
“没必要,我出轨了,这是事实。”
有时候艾贺挺痛恨这样的游洇。不会去跟他人争论对错,自己心底有一套判断正误的标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已发生的事不会因为争辩而改变事情本身的性质。
做错了,她认,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骂我吧,或者打我,要是想分手……也没关系。”游洇站在床尾,提到分手的时候顿了下,扭过头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那时候看起来很需要我。”
“那我呢?我也需要你啊。”
艾贺没法再克制住情绪,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在此刻爆发,如汹涌的洪水将理智淹没。
他抬手抹了下眼角,游洇看到后感觉像有人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似的,她感到窒息,喘不过来气。
她从床尾膝行爬到艾贺面前,半跪着将他抱住。
艾贺没推开她,这让游洇心底稍微好受了些。
“对不起。”她知道这句道歉于事无补,但此刻除了这句话游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艾贺把脸埋到她怀里,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正在相拥,但他却蓦然觉得游洇遥不可及。
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在海边看见游洇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带着凉意的浪花席卷至脚踝,游洇面前是浩瀚无垠的大海,宽广的好像能包容一切。
一开始先是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接着是注意力无法集中,往日里十分钟就可以写完的选择题花上半小时都无法搞定,准确率低的吓人。
成绩开始一落千丈,有天晚上游洇摊开试卷写着写着,笔尖突然对准手腕,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心跳,不知道是自己听见的,还是透过尖锐的笔尖感受到的。
游洇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每晚她都会想起那场车祸,只有她一人活下来的车祸。
游春来醉酒后盯着她,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是啊,爷爷奶奶,爸爸,另一辆车的叔叔,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我活了下来。
十岁的游洇想不明白,十五岁的游洇还是想不明白。
没有人需要她,亲生父母也好,游春来也罢,他们都不要她,连老天好像不想收她。
不然前几天在学校门口的马路上,有辆车几乎快要撞上她时,也不会有个人冲过来推她一把。
膝盖在油柏路上摔得生疼,手肘也蹭破一层皮,游洇能感到那人覆在身上的体温,只有笨蛋才会有这么高的温度。
“差点你就死了。”游洇难得吼出声。
艾贺也气急,吼道:“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是你差点就死了!”
艾贺救过她两次。
一次是在马路上,一次是在海边。
“我没地方可去。”游洇说:“他们都不要我,你说大海会收留我吗?”
当时艾贺几乎快要哭出来,“不会,海浪会把你推回来的。”
游洇垂下眼,轻轻笑了声:“完蛋了,都没有人需要我。”
“我需要你。”艾贺急切地出声,想